徐钢 宋金萍

走进江苏省美术馆的展览大厅，迎面是一幅四屏通景的国画：层层群山争奇斗峭，巍巍长城蜿蜒起伏，云雾缭绕，林木幽深，整幅画面气势雄浑，给人一种崇高的壮美感。这就是伍霖生《神州大地》画展的110幅山水画之一。步入展厅，中华大地的锦绣山水尽收眼底：雄奇的娄山关，秀丽的苗家寨，神奇缥缈的黄山云海。银装素裹的长白雪峰……这里的一山一水、一石一木，无不深得自然情趣，富于山川神韵。

在伍老的画室里，我们访问了这位著名的国画家。年逾花甲的伍老，精神健旺，看起来像个壮年人，人如其画，有一派阳刚之气。

“画山水，不但要自娱，更要以其秀美风姿，激发人们对祖国山河的热爱。”伍老一见面便侃侃而谈，“外师造化，中得心源，这是我和我的老师傅抱石先生一贯遵循的创作原则。唯有不拘泥于古人，以自然为师，才能不断创新，也才能永远保持艺术的青春。”

作为国画大师傅抱石先生的入室弟子，伍老不仅继承了傅先生的绘画技法，更继承了傅先生的治学态度。“搜尽奇峰打草稿”，到自然中去，把自然作为创作的源泉，这是一条正确的创作道路，也是伍老能够在艺术的道路上不断进取的根本原因。登黄山，攀天台，游三峡，渡岷江，几十年来，伍老不畏艰险，不惧劳累，踏遍了祖国的名山大川，饱览了神州的秀丽景色。正是这样，他才做到了“身即山川而取之”，把千山万水都融进自己的画中。

当然，伍老也不是纯客观地描摹山川景物。他告诉我们：“我主张将主观的情与客观的景相结合，把山川自然美同中国民族画法形式美相结合，从而创造出一个美的意境。”的确，从他的画中可以看出，伍老重视整体画，似乎是在想象的幻觉中面对一大片真山水，实际上却是面对被伍老所理想化了的山水，他的那幅挂在毛泽东纪念堂贵宾休息室的《遵义颂》，便将遵义城同几十里外的娄山关糅合在一起，表现了他对中国画传统的继承和对革命圣地的崇敬之情。中国画历来讲究“气韵生动”，按照伍老的理解，便是画家倾注于画中的感情。在这样的创作原则下，伍老不满足于追求事物的外在模拟和形似，而尽力表达出一种内在的神韵，这种神韵正是建立在他对自然景色的真实而又富有概括性的观察、把握和描绘的基础之上。我们在伍老的画中和他的言谈里，都深切地感受到：他是以心为笔，以情为墨来作画的。

谈及目前美术理论界有一种“中国画正是没落”的观点。伍老直率地表示不同意这种看法：“一个国家5000年的灿烂文化永远不可能没落。现在中国画的确需要学习西画的一些表现手段，但是西画代替不了中国画。中国画需要发展，不过必须沿着历来的优良传统发展，彻底否定传统，只能使中国画出现‘断流’，那才是真正的没落。”伍老给我们打了个比方，观世音菩萨在印度是个男性的形象，传入中国却被传统的审美定势改成了慈眉善目的女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