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闽
有关艺术家的秉赋与际遇对于夏晓龙来说是公平的。家庭的教养与生活环境使他从小浸染上文化人的品性和持重、偏执的性格,对生活、对艺术抱以平实和真诚的态度。而他80年代初考入浙江美术学院学习中国画,正值学院教育处在既讲究对传统的接续,又提倡革变的时期,对他思想的补益和技艺的提高提供了一个宽松的精神空间。他在学期间,将学院的造型训练与古代绘画艺术的汲取进行了融合。毕业后供职于文人荟萃、文化氛围浓郁的古城南京,令他的才华得以施展,他的艺术亦承载着相应的文化重荷。
可以说,夏晓龙比他的同辈人更多地接受了先天与后天的良好教育,比别人更多地贴近中国近现代大师的艺术。从中,他获得的不仅是技术的,还包含心灵的顿悟。他的水墨世界保持着传统笔墨结构,又适当地划露属于个人的话语情境。
夏晓龙选择以古代诗意为题作为探索实践的驻足不失明智。这种借古喻今、借题发挥的作法于他是既会心又自然的,是画家借于讨论个人的艺术静观,体味的诗性直觉,与不断流动而深化的终古之美。这种美感与禅意扣合,指涉某种不确定的模糊而莫测的精神体验与情感世界。古代文人所欣赏的“声音出于虚,意象出于神,因有迫之而不能亲,远之而不能去者”的情境在他的作品中得到体现:古代高士、奇石、树木营构的闲散、随机的境象,惟他兴趣所在,似无迹可求,却言有尽而意无穷。画家通过自己的作品述说着一种朦胧、模糊而随机的审美经验,使得自己的想象脱开拘限远离束缚进入自由的艺术天地,夏晓龙试图在作品的创作中找到一种古代艺术与美学的审美涵义。
诚然,夏晓龙为之一心一意,几至入迷的艺术,虽或多或少地消弭了他那作为普通人的游移不安。如何在社会生活和艺术主体之间寻找审美的契合,并由此成为艺术家对生命观察与体验昭示新的可能,以支撑持恒的信念与生命意识等等,是他艺术探索面临的庞大课题。即便这样,夏晓龙的作品以个人的视角对人的情感和心理有所提示,这种情感的归依接引着他的心灵回到精神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