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辉

快要搬家了，收拾旧物，意外地找到《金陵书画》，那是二十多年前在南京买的，印刷说不上精美，可也算是当时可接受的水平了。翻了一会儿，观感还是像当年一样，很喜欢女画家徐孅的《梅园新村》，画幅左、右、下三方挤满了盛开的梅树，白得明艳熠目的梅花，纵横挥洒的枝干，刚好衬起了上方的一些郁绿的柏树和淡绿的松树，中间露出两幢屋舍，好看得很。

说到梅园新村，我当年倒是慕名跑过一遍，但根本没什么可看，看不出“园”的规模，寒梅尚未着花，纪念馆侧倒是有一间，原来那儿是一九四六年至一九四七年期间的中共代表团办事处，周恩来和董必武都在那儿住过。一心去看梅，却去得不是时候，回到旅店，只好打开《金陵书画》，欣赏纸上开得疏密有致的梅花，也算是望“梅”止渴了。

真的很喜欢徐孅的《梅园新村》，画幅上点点染染的白梅，有淡墨衬底，亮丽得让人耳目一新，画幅中的花木房舍，都好像刚刚给一场新雨洗得洁净，隐隐有一阵薄凉的幽香。“数点梅花天地心”似乎稍嫌刻意，瓶中腊梅又不免单调，看梅花，还是喜欢遍山满园的“闹”意，要是有游人在“闹”境，便更有意思——这可不就是钱锺书纵横议论的“闹”字吗？“闹”意里有暗香浮动，才是徐孅的独到之处。人在“闹”境，便更有意思——这可不就是钱锺书纵横议论的“闹”字吗？“闹”意里有暗香浮动，才是徐孅的独到之处。

(2008年4月19日于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