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太年


关于个人的艺术经历


纪太年(以下简称记,记者):是不是像所有艺术家一样,你小时候就很喜欢美术?


喻继高(以下简称喻):是的。读初中时,常跟王仲文老师一起外出写生,每个星期天都拿着画夹、小凳子去云龙山、云龙湖一些风景点写生。1946年徐州地区成立了中原艺社,经常搞一些画展,对我的艺术成长起到了熏陶、培养作用。记得初中三年级时一个同学结婚,我还送了一幅作品去祝贺。1949年徐州地区解放,我经常配合时事画宣传画、漫画,还经常画马恩列斯像,这一时期学校也经常抽调我去进行宣传活动。徐州三中成立学生会时,我是学生会的文娱委员兼美术组长。在我带领下,徐州三中的壁报还在全市比赛中得了第一名。因为这些原因,中学毕业后,我第一志愿报考了美术专业,第二志愿报考外语专业。当时中央美院不招生,我报考了南京大学艺术系。


记:傅抱石是你大学任课老师,他给你的印象如何?


喻:1951年夏天,我考入南京大学艺术系,班上只有7名学生。一贯教中国美术史论和书法篆刻的傅抱石先生面对当时全国高校取消中国画课,贬低中国画的现状,他认为中国画是传统的艺术,不能到我们这一代就断绝了。他毅然决定亲自教授我们班的中国画课,整整四年,成为他一生中唯一一次给学生教中国画课程,系里许多高年级的同学都很羡慕我们。由于我是班里的课代表,因此与傅老接触的机会比别人

多,也多次到他画室里,傅老对于我这个穷学生似乎特别关照,常送给我纸墨颜料。有一次,傅老去北京开会,还带回《八十七神仙卷》的大照片,让我练习长线条。大学毕业以后,傅老也没有终止对我的关心,每次去北京庆云堂、荣宝斋时,依然会买些熟宣纸给我。


我到江苏省国画院工作的时候,傅老不仅是老师,而且是我的领导,我能时时感受到他对我的关心。在与老师相处的15年中间,相互之间结下了深厚的情谊,远远超出了一般的师生关系。


记:听说你曾经抢救过一批傅抱石先生的珍贵墨宝,能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喻:大约是1966年夏季,有一天我正在抄大字报,傅师母打来电话说红卫兵来抄家,我当时立即叫了十几个人赶到汉口西路的傅老寓所,红卫兵已经把傅老的字画、图册扔到院子里,扬言要销毁这些“大毒草”。我一看,急了,对带头的红卫兵说:“你们这么轻易把这些罪证毁了,我们再开展批判不就没证据了吗?听说北京还要来人寻证,你们将如何交待?”不知是人多势众,还是吃不透来头,红卫兵居然走了。我感觉放在这里还要出事,立刻叫来十几辆三轮车,将字画、图书、纸墨全部拉到设在总统府西花园当时的省国画院仓库,并请工人师傅用砖封死了门窗。


没过多久,傅师母和师弟师妹相继被赶出家。总统府进驻了40多个造反派司令部,画院密封的仓库也被砸开了,有人竟然拿着傅老画的扇子乘凉,把许多珍贵的宣纸拿来抄大字报。我和大家商量后决定,把珍贵字画、文物转移到省美术馆去。美术馆离总统府也就200米,我总觉得还是不够安全,在搬运途中就悄悄叮嘱傅小石趁人不注意把作品拉回家藏起来。小石当时是专政对象,有些犹豫,我对他说:“你别怕,有什么事我来承担。”由于小石住在鼓楼后面的小巷子里,傅老的作品再次被保护起来。后来有人竟然爬到美术馆房顶,揭瓦下去偷东西,又碰上下雨,雨水把里面东西泡得一塌糊涂。


没过多长时间,小石被打入监狱,傅老的那部分遗作也被当作罪证抄走。1970年我被调到出版局,与五七干校联系,希望能把这批东西归还画院。当时正值干校撤销期间,一片狼藉。我找了辆吉普车,又约了魏紫熙、周健玉来到镇江桥头镇,到那儿一看作品还在,便进行了编号清点,一共有429件,包括《太白行吟图》《西陵峡》《屈原》等一批传世之作。拿回来后我就亲自保管。开始是放在办公室,后又放在家里床下,总怕偷,后来我干脆把它放在出版局阁楼仓库里。“文革”结束后,据家属意见和领导指示,我把这批东西归还了国家。


记:你大学期间一直跟随陈之佛先生学画,是不是从那时起就一直在工笔花鸟画领域耕耘,后悔过吗?


喻:我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就接触到陈老的画,开学第一节课,傅老就拿着陈老的册页,当时一看确实漂亮,心理接受得快,虽然四年各种课都学了,但是已经偏重学工笔花鸟画了。等到毕业以后,因为形势的需要,到工厂、农村去写生,也画了少许人物画。等到1959年为人民大会堂作画时,领导就说:“你不要画别的画了,好好继承陈老的艺术。”当时正合我的心思,我本来就想学这个,领导一说,我就专门学工笔花鸟画,再也不考虑别的了。

说句通俗的话,见了陈老的画就喜欢上了,好像一见钟情,一心想追求。当时左倾文艺思潮泛滥,工笔花鸟画也不断受到批判,有人劝我改行,我就是坚持不动,我行我素,现在想想如果变的话,那就是舍其所长,取其所短。对于从事工笔花鸟画创作,我从未后悔过。最困难的时候我曾想过,如果新华书店印制的工笔花鸟画没人买,我再改行也不迟。但不论什么时候,包括“文革”期间,你只要认真画,出版后群众都踊跃购买。几年来我的作品基本上都出版过,群众对于工笔花鸟画的热爱,鼓舞着我前进。广大群众在后面推着你走,所以你丢不掉。这个要出画册,那个要出挂历,不断地需要,我也就不断地前进。


记:你的成名作是哪一幅,什么时候创作的?


喻:《荷香鸭肥》应该算我的成名作,1972年创作的。过去画的作品出版比较少,虽然和陈老合作的画也出版了一些,但到“文革”这个阶段,山水、花鸟画都不出版了,全是宣传画、样板戏。《荷香鸭肥》出来以后,一下子印了40多万张,一购而空,非常受欢迎。现在很多青年画家都说,我们以前都临摹过《荷香鸭肥》,是这幅作品让我们认识了工笔花鸟画。


记:毕业以后,你与傅抱石、陈之佛接触多吗?


喻:两位老师一直关心我的成长,鼓励我积极上进。我举一个例子吧:1959年春天,省政协开会,傅老、陈老、胡小石、蒋仁等几位老艺术家在会议间隙要作画。在陈老画完之后,傅老忽然叫我接着画。当时我非常紧张,眼前全是名家,我一个小青年这不是班门弄斧吗?谁知傅老又一次催促,陈老也不停地鼓励,我只能心惊胆战地下笔,自我感觉很窘迫,可以说完全是老师的鼓励,让我对自己充满着信心,对中国画的创作充满信心,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


记:傅抱石、陈之佛过世后,你的创作情况如何?


喻:1962年1月,陈老过世。1965年9月,傅老也走了。由于当时政治运动多,我和大多数同仁一样,不断被调出参加劳动、办艺校,参加社教、四清工作组,搞阶级斗争教育展览等。1972年我创作了《荷香鸭肥》,1976年画了《梨花春燕》《杜鹃山雀》等。粉碎“四人帮”后,我的创作进入高峰期,画了许多新作,也参加了不少国内外的展览,被收入多种画集。1986年在北京中国美术馆搞了一次个展,当时是“85思潮”

阶段,传统中国画被贬得很厉害,没想到展览获得空前成功,这给了我不少安慰,也坚定了自己的创作信念。1997年我在联合国举办个展,同样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效果。如今我已进入古稀之年,但感觉自己还可以再画几幅好画,奉献给广大的观众,届时还望大家多提宝贵意见,激励自己继续前进。


关于工笔花鸟画的创作


记:工笔花鸟画有着2000多年的辉煌历史,深受中国人民喜爱,请你谈谈它的发展过程。


喻:中国的工笔花鸟画形成于六朝,到唐代已经相当发达,薛稷、边鸾、刁光胤等人是其中杰出的代表。五代时的黄筌对后世影响很大。由于宋徽宗赵佶的倡导,两宋的工笔花鸟画达到了高峰。元明清时代,因为文人画的兴起,工笔花鸟画开始陷入低谷。进入20世纪,陈之佛、于非闇先生以自己的艺术实践,让工笔花鸟画再度崛起,取得了突出的成就,成为现代工笔花鸟画的大师。


记:写实、浪漫、典雅、温馨、大方是你作品的风格,你觉得这些特色的形成与自己的学画过程和选择师事对象有关吗?


喻:非常有关系。我广泛接触工笔花鸟画是在南京大学求学期间。我经常去养真庐观看陈老作画,对老师精美的表现技法,严谨的造型手法以及颇具装饰味的画面形态都熟记于心。陈老的许多作品,如《荷花蜻蜓》《柳荫鸣蝉》《紫薇》《虞美人》等我都临摹过,有的作品甚至临摹数遍。许多人一辈子能跟一位名家学习过就算是难得了,更不用说大师级人物。从这一方面说,我是非常幸运的。我是农民的儿子,是党培养了我,是老师手把手扶持长大的,我对老师永远充满着感激之情。


记:有评论家说你的作品生活气息浓郁,充满时代的昂扬诗情,请问写生对工笔画重要吗?你是如何重视写生的?


喻:写生对工笔创作很重要。生活是创作的源泉,

没有生活,画画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为搜集素材,要像古人那样行万里路。写生并不是一味对景描摹,在选择对象时,只关注那些让自己感动和有兴趣的花鸟,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能将自己感受到的东西,通过画面感染观众,这样你的作品才能花枝摇曳,带露迎风,飞鸟鸣禽,声影交映,形象活泼而有情致,曲尽自然生趣。许多人看过我的作品《梨花春燕》。该作品的素材搜集是在武汉的东湖,那天,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我被一种从未见过的、阔大的、纯净的境界所吸引。千朵万朵的梨花挂满枝头,弥漫在树丛中的花香时时陶醉着自己。于是我忘记了饥饿,忘记了疲惫,站在细雨中,背上插着伞,写生了整整一天。作品《杜鹃山雀》也是如此,高寒杜鹃只有在高山上才有,为一睹杜鹃的芳姿,行程一千华里,耗时七天,登上峨眉山顶。下山的时候,由于走路太累,双腿的肌肉收缩,不能弯曲,只好横向挪步、向下一步一步挪着下山。我举这两个例子说明写生不易,搜集素材是一件很艰辛的事。


记:你的巨幅工笔花鸟画气象博大浑厚,具有浓郁的民族特色、民族气派。


喻:我画过许多大画。1958年为北京钓鱼台国宾馆绘制丈二《牡丹群鸽图》;1987年为南京人民大会堂绘制三丈六《松鹤长春》;1989年为广州东方宾馆绘制四丈八《瑞鹤迎春》;1993年为北京钓鱼台国宾馆绘制丈六《松鹤迎春图》;同年为国务院紫光阁西华厅绘制丈六《莲花颂》;1996年为北京中南海国家领导人办公室绘制丈二《瑞鹤图》;2000年为天安门城楼绘制丈二《六鹤同春》;2002年为全国政协绘制丈二《瑞鹤迎春》和《春满神州》;为香港礼宾府绘制八尺《瑞鹤迎春》;为南京金陵饭店绘制丈二《白羽醉风》,特别是1999年创作的《苍松瑞鹤沐朝晖》,用四张半丈二的纸拼接而成。我喜欢画大画,大作品震撼,能让人激动,一碰到创作大作品,情绪就会调动起来,总能把握住大的气势。中国画要有中国气派、中国气度、中国威风,这可能与我生长在北方有关,画小作品总是觉得不过瘾。


记:据统计,国内外众多出版机构以年画、挂历、单幅和画册等形式印行你的作品,印数已超过一个亿,这应该说是一个奇迹。如果每个画家都能如此,中国画的前景是无限广阔的。


喻:我艺术的追求目标是让人民群众喜闻乐见。你创作了作品,如果群众不需要,你的劳动就没有意义了。因为经常接触群众,对于他们的爱好也有所了解,我的作品都是大家喜爱的题材,如《荷香鸭肥》《葡萄小鸟》等。


记:潘洁兹先生评价你作品的构图“一枝一叶不可移易,画成之后无懈可击,即使作尺幅小品,亦如狮子搏兔拼用全力”。请谈谈你在构图上的体会?


喻:我在构图上恪守知白守黑的法则,注意无画处的处理,景物的呈现尽量减弱深度感,折枝处理不做过多的重叠穿插。有了生活感受之后,通常是画出若干个构图,贴于墙上,充分考虑大小、多少、轻重、疏密、虚实、隐显、偃仰、层次等关系,反复推敲,做到增之不得,减之不能,方才定稿。


记:你的作品格调高雅,清新空灵,请问在用色方面有什么经验?


喻:着淡色时轻施薄染,有时一遍即可,如《瑞鹤迎春》中仙鹤羽毛,仅在仿古纸上用白粉先染后丝一次而成,显得虚虚实实,轻轻松松,把丹顶鹤的结构与羽毛的质感表现出来就行。在敷朱砂、石绿等重色时,我常常施以底色,然后层层分染,心平气和,染得均匀工细,有厚重感。


关于对中国画的理解


记:近一段时间,有报刊载文,否定传统中国画,你对此有何看法?


喻:解放后,中国画的发展并不是一帆风顺的。解放初期,因为革命刚胜利,一切文艺都要为政治服务,为阶级斗争服务,一些“左”的思潮以及民族绘画虚无主义的思潮对中国画进行了攻击与批判,认为中国画是封建社会的产物,不科学,不能为政治服务、为阶级斗争服务,要求取消中国画,因此全国高等美术院校基本上把中国画的教学都取消了,中央美术学院把中国画系改成了彩墨画系。但是到了1956年之后,中国画又受到重视了。“文革”期间,又对中国画大加攻击与批判,说山山水水、花花鸟鸟是麻痹革命人民思想的毒草,是最毒的砒霜,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可是“文革”过后,中国画又得到大发展了,全国各省市,有的县、区纷纷成立画院,以江苏来看,画院就有20多个,这时候中国画坛出现了“穷途末路论”,近来什么“笔墨等于零”“废纸论”“中国传统绘画退居二线论”等等又纷纷见诸报端,把人们的思想搅得十分混乱。


中国画到底有没有发展前途,我认为不但有,而且大有。第一,中华民族是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民族。江泽民同志在全国第六届文代会上自豪地讲,我们中华民族有着优秀的传统,是我们民族的骄傲,因此人们热爱我们的民族文化,同时也会热爱我们的传统绘画;第二,自从有人类以来,人们便与自然界密不可分,相互依存,人们热爱自然,热爱自己的劳动成果,因此反映自然美的中国画将永远受到人们的喜爱;第三,人们喜爱美的绘画,不喜欢丑的绘画,喜欢具象的绘画,不喜欢看不懂的抽象的绘画。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什么画有发展前途,什么画没有发展前途,不是哪一两个人说了算的,而是取决于广大人民群众的喜好。


记:你是搞传统绘画的,你对现代派、抽象派的画作如何看?


喻:1997年5月,我在美国纽约参观了大都会博物馆,在展厅一面墙上挂着二米见方的一块黄板子、一块白板子、一块蓝板子,画框里除了平涂的颜色外什么也没有,还有的作品只在地上堆了一堆方块,像孩子们玩的积木一样。这样的作品,没有什么人看,可是别的馆里观者如潮。


创作一幅优秀的作品要有扎实的基本功,没有基本功是画不好画的,京剧大奖赛、歌唱大奖赛、拳击赛、体育比赛,没有基本功你敢上场吗?但绘画不同,胡涂乱抹,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谁也看不懂的画的人,却也出来说三道四,人们只觉得十分可笑而已。画出具有影响的为广大人民群众所喜爱的作品来,才是最具有说服力的,也才是最具有生命力的。


记:你认为老一代画家相继去世之后,江苏绘画将如何继承发展?


喻:以傅抱石先生为首的老一代画家,创造了江苏绘画的辉煌,同时他们也培养了一批具有较高绘画才能的中年一代。如:范保文、华拓、卢星堂、盖茂森、朱葵、毛逸伟、赵文元、宋玉麟、贺成、傅二石、张德泉等,他们在老一代的言传身教下,经过系统的院校学习,基本功扎实、造型能力强。他们不断深入生活,从生活中汲取新鲜素材,创作出一幅幅具有传统又有创新的作品,印刷出版众多,深受广大人民群众喜爱。应该说他们在江苏是继承发扬中国当代优秀传统的主力和实力派画家,青年一代中也不乏人。我认为江苏的传统绘画后继有人,但是最大的问题是对他们关心、重视不够,还往往受到冷嘲热讽、冷落打击等不公正待遇。


记:有些画家总想早出名,作品标新立异,想与众不同。以你的眼光来看,绘画之路如何走才比较正确?


喻:近几年来,画坛呈现多元化态势,百花齐放嘛,这是好的现象。作品标新立异也是好的,画家应该有各自的风格与面貌。过去学画,是老师带徒弟,结果学生(包括画家子女)学的同老师(或自己的长辈)一模一样,简单地重复,这就没有什么意思,吃别人嚼过的馍不香。绘画艺术最怕的是简单地重复别人,没有自己的创造,这样下去是没有发展前途的。绘画同其他艺术一样是上层建筑,要为社会主义、为人民群众服务。有责任心的画家,拿给群众看的东西应该是严肃的、认真的、负责的,除了认真学习、艰苦实践是没有其他捷径的。被历史淘汰的将是那些无能者、胡吹者,人民会做出公正的选择。应该说善于学习的人是最聪明的,画家应靠作品出名,靠别的都不可靠。


记:艺术作品总是强调新的,只有创新才能进步。


喻:我们中华民族向来不保守,新鲜的东西大家都愿意接受。文化的发展是渐进的,不能割断历史,中国人有自己的欣赏习惯,西洋人也有自己的欣赏习惯,各民族都有自己的文化与欣赏习惯,只可吸收,不可等同与代替。江泽民同志提出“与时俱进”,我的体会是,文艺要与时代共同前进,既不超前,也不滞后,既可超前一些,也应允许滞后一些,交叉前进。艺术太超前了,人们看不懂,太滞后了,老一套群众不想再看。因此画出当代人最喜闻乐见的画就是与时俱进,新的时代,新的辉煌,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人们的爱好是多种多样的,不管哪种风格,哪种流派,只要是健康的、美好的、能鼓舞人向上的、有教育意义的作品,都应该支持与发展。


中国画要创新,没有创新就没有发展。但这种创新要在民族绘画的基础上创新,是中国画又是新的中国画。另外,我还认为,光提创新是不全面的,还应该大力提倡创“好”,好就包括新,光新而不好,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记:如今进入新世纪了,许多人都关注中国画的发展,你认为中国画的前景如何?


喻:我坚信,中国画的发展前景无限广阔,广大艺术工作者只要坚持正确的人生观、艺术观,认真继承发扬传统,努力探索,挖掘新鲜的生动题材,付出艰辛的劳动,一定能创作出让群众满意,受群众欢迎的作品,创造出新的时代,新的辉煌,让中国绘画毫无愧色地屹立于世界艺术之林。


记:在画坛普遍浮躁的当今社会,你这样固守着传统花鸟画品格,而又能反映时代风貌的画家并不多见。你的艺术成就将为中国画在当代的发展提供许多值得研究和借鉴的经验,为后来者学习和继承中国画树立信心。


喻:你的评价太高,我不敢当。今天我谈的这些,都是极为一般地见解,因时间不允许和其他原因也不可能谈得很多很深,我希望关心中国画发展的画家、理论家和有识之士,共同来探讨、发表意见。


我谈得不一定正确,还望大家批评指正,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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